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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伯爵咕哒】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

补档啊～～～

      藤丸立香关于爱德蒙·唐泰斯的第一个记忆是玫瑰，深红的，温润的瓣落伴随着她所划出的召唤法阵缓缓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显得那样神秘，仿佛千万年来聚集了所有人类尚且不可闻不可知的秘密。在耀眼炫目的光芒之后，走出的男人拥有一双火焰的眼睛。

       她紧接着联想到的便是壁炉里燃烧着的鲜红与伤口处流下的殷红，带有不可触碰且疼痛的美丽，有点像丛林中燃起的第一束火光。拥有一头银发的男人向她走来，随后并发誓会效忠于他面前这位仍然年轻的御主。

       藤丸立香的手指笼罩在一片温暖而散发着热量的光芒之中，她仰起头，逐渐感受到Avenger在她手背上留下的印记，心里逐渐升腾起想要接近他的想法。

       如果这一情况真实的话，这个仍然深陷于过去苦痛与复仇快感的男人在那时一定感觉到了他已失去了他原来的那个温馨世界。

       感觉到了他为这么长时间只活在一个梦里所付出的高昂代价。

      他那时一定举头望过令人恐怖的叶片，透过那位陌生女孩的双眼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宇。他一定不由得彷徨了，当他发现玫瑰原来长得是那么的奇形怪状，照在疏疏落落的草叶上的阳光是那么粗鄙：

      他一直以来所依附着的是一个没有真实的新世界，

      在那里，可怜的鬼魂们四处随风飘荡，他们像呼吸空气那样吮吸着梦幻。

       随后，在足以使人致盲的光线中，岩窟王窥见了那个伫立在光芒之中的身影。当他跪下单膝，向这位传唤他的御主表达他的忠诚时，

       这个一度失去所有，又拥有一切的男人心中究竟承载着怎样的情感？

   

        “共犯小姐，您到底在想着什么？如果我们现在就动身出发的话，我们还能在日落之前赶到最近的镇子。”

  

       阳光好得几乎令人头晕目眩，透过点缀着光斑的橡树叶片，藤丸立香才终于从夏日令人昏沉的热度中醒来——她首先察觉到的是自己半倚靠在男人肩头的姿势，以及自己差点就要攥住的那双冰冷的手掌，紧挨着这些的是一本半摊开在她膝头的名人传记。

       仍然年轻的女孩顷刻间便红了半张脸，连忙坐得离这位即使在假期中也必须将所有事项提上行程的先生稍稍远一点。隔着几英尺之间的草坪与盛夏充沛的阳光，藤丸立香看见男人脸庞上闪烁过一丝颇不自然的潮红，随即又恢复成原本苍白无比的貌相。

       她不禁轻笑起来，同时重新拾起膝上的书本，继续读她在入睡前还未看完的章节。而岩窟王的双眼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田野与大片的花丛，轻声背诵出女孩仍在浏览的书籍部分。

      藤丸立香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也试着念，可是过了一会只能放弃。

 

       她念得结结巴巴的，跳过句读，像是完全不懂书中的意义。

   

       在遇到一些尤为精彩动人的片段时，那些词语与字母之间仿佛滚烫无比，她几乎要为这些情节落下泪来，实在没法再念下去。岩窟王的手指随着她念诵的字里行间逐渐挪动着，不时耐心地替她纠正一两个音节，等到最为困难的部分时，一道沉稳的男声便悄然取代了原本微不可闻的音调。

       很快，他发现他在哪儿都能看到这位共犯小姐的影子，他把她和莎士比亚与歌德的人物混在一起，几乎分不清了。诗人某句隽永的名言，把他的热情从心底里挑动起来的名句，总是使他回忆起立香第一次念诵它们时候的情景。

       在许多年之后，当他重读那些他们一起阅读过的书籍之时，某些诗句总使他想起这些恬静的黄昏，这些快乐的梦，立香仍然稚嫩，柔软的面容与微笑。在那个吻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当藤丸立香坐在他身旁，听他缓慢的给她解释一段文字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的手靠在岩窟王肩上；男人逐渐觉得她手指的温暖，脸上有她呼吸的气息，也闻到她身上那股肥皂与沐浴乳的香味：他有一句没一句地翻译着，

      完全没想到书本，也完全没有懂。

      藤丸立香当然很快就发觉他的心猿意马，便要岩窟王再讲一遍：男人倚靠在大片的阴影之中，即使眼神中带着柔软的示意，也没有办法复述出他刚才语句里的片段。

       “我还以为爱德蒙先生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些词语的意思——原来你也一点没看进去。”

      “比起我的思维来，共犯小姐的脑海里似乎在思索着一些更加复杂，更加琐碎的情感。”

       她想不到反驳的话语，只好支支吾吾地岔开原本就显得单薄无比的话题。

      “那么，我们也许可以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是共犯小姐想去的地方。”

       于是，在一段简短的沉默之后，他们又笑开了，阳光照在翻开的纸张上，一切都暖意融融的。他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艘距离岸边不太远的小船上，互相注视着对方带着笑意的双眼。

   

      河沿吹来微风，半下午的太阳轻挠着男人的后背，那笑声轻拍过来，仿佛一个物件，落在心里竟成别样滋味。笑声停了，只听见微风翻动了几张摊在立香膝头的书页，隐隐传来鸟儿拍动翅膀的轻响声，一种夏天的滞重感在草坪与空气里四处弥漫。

       他们一看到对方的眼睛就笑得更欢快了，岩窟王逐渐注意到许许多多的细节，他看见立香嘴角残留的笑意，女孩被阳光照亮的发丝与半边脸庞，以及她闪闪发亮的眼眸，在夏日的空气中仿佛是熠熠生辉的宝石。

       湖周围的树梢上，鸟儿开始鸣叫，因为它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他们又笑起来。藤丸立香把身体探向船外，竭力让自己的笑声稍许停下一会儿。

       

       藤丸立香泛着红晕的脸庞和她滚烫的手指搭在船沿上，挣扎着，刚喘上一口的气，又随着一个个小石子跑掉了。藤丸立香回转身，她的嘴唇上带着笑意，但是身体有些站不稳，膝盖一软倒了下去。女孩的手捂着笑疼了的肚子，把男人也连带着撞倒了。

       船翘了起来，因为藤丸立香跌倒在船的一侧，她又那么小，他的船又看起来比她大多了。

      船很快就翻了个，快得就像照相机的快门喀嚓一下，忽然间，男人就到了暗绿色的河底，手背抵到了冰冷的软泥，脸边有水草拂动。

       他能听到不断传入耳廓的，来自于共犯小姐的笑声，就在耳边。但当他浮上水面时，感到身边有一双手飞快地掠过他的脸庞，有什么东西碰着了他的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压在翻覆的船里。

   

       他又潜下去从另一边浮起，过了好长时间才喘过气来。他在水下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立香仍在笑，支离破碎的气泡从她的唇角源源不断地漏出来，当她凑过来，将自己的脸颊如此近地贴近他时，男人才感到冰冷的唇面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忘了他面前的女孩叫什么名字，他又身处何方，他们就这么僵持了大概一分钟，直到藤丸立香终于探出头呼吸一口空气，这个游戏才真正画上句号。

      岩窟王浮上水面，感觉到夏日滚烫的空气朝他迎面扑来，一切都炽热，死气沉沉，只有他面前的女孩才是有生机的。

       男人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他的共犯小姐湿淋淋的手臂，她额前的碎发紧贴在皮肤上，沾满潮湿水汽的嘴唇在阳光底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泽来。

       男人的心跳不由得又在一瞬间错乱了一拍，但紧接着便一把抱起藤丸立香，任凭她的手臂垂荡在自己打湿了的西服上，试图用女孩滚烫的脸庞遮掩过自己逐渐上升的体温与情感。